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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柯文:边做科普,边学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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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柯文:边做科普,边学中文

摘要: 十年前,舒柯文不远万里来到中国,开始了中国的科研之旅。
舒柯文:边做科普,边学中文
 舒柯文
奇翼龙

十年前,舒柯文不远万里来到中国,开始了中国的科研之旅。

十年后的今天,舒柯文自己都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能在中国出版一本中英文双语的科普书——《征程——从鱼到人的生命之旅》,并且该书在2016年获得吴大猷科学普及著作奖原创类的金签奖,还荣获第十一届文津图书奖、被《新京报》评为“2015年度最美的书”,并入选《环球科学》杂志“2015最美科学阅读Top10”。

Corwin Sullivan(舒柯文)是中科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的前研究员,舒柯文是他的中文译名。

“那时,我在美国哈佛大学刚刚博士毕业,收到了来自美国大学和中国科学院两份邀请,权衡之下,最后还是中国丰富的古生物资源吸引了我,所以我来到中国北京。”舒柯文在接受《中国科学报》记者采访时回忆道。

来到中国后,舒柯文非常适应这里的生活,“只是没想到北京会有如此多的人口,这是我需要适应的,而且中文也很难学,直到现在我也无法真正掌握”。

从画册到中英双语科普书

“最开始,中科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只想出版一本与中国古动物馆相关的画册。”舒柯文介绍说。然而,出版方却认为仅做画册,浪费了中国古动物馆的资源。经过双方协商,最终确定了主题——写中国的古脊椎动物进化史。

在接手这本书之前,舒柯文在科普创作上仅局限于科普类文章和新闻报道采访内容,“科普类书籍我从未接触过”。舒柯文一直从事古生物研究,但让他从物种大爆发写到周口店猿人,也是一件庞大的工程。于是,他与中科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研究员、中国古动物馆馆长王原以及当时在读博士楚步澜联手开启了写作“征程”。

在写作之初,三位作者就决定将书的主题定为聚焦中国化石记录,尤其提取了脊椎动物演化历史上的重要片段。“因为这个话题既不宽泛也不狭窄。”舒柯文等三位作者在过一番考量后,敲定了整个框架,并且明确了文章展现形式和每章篇幅的字数。

尽管准备工作非常充分,但是舒柯文依然发现书籍完成的时间比预期的时间要长,“因为随着这本书写作进程的加深,组织结构也在不断调整”。

“众所周知,在地球46亿年的历史中,大部分时间都被细菌、水藻等其他的简单有机物统治着。”舒柯文介绍,当地球进入寒武纪,脊椎动物开始出现;到了古生代的中期时,由鱼类进化而来的四足动物出现了,它们迅速发展演化形成多种多样的种类。在接下来的中生代,恐龙是当时的主力军,在经历两次生物灭绝的大灾难后,地球出现了大量的新物种,也正式进入了新生代,即人类所处的时代。

在进化的过程中,舒柯文与王原、楚步澜精心挑选了15个最具代表性且发现于中国的动物群着重介绍。

从2013年春季到2015年6月,三个人用了两年的时间完成了书籍的创作过程。因为舒柯文的中文不熟练,所以整本书的初稿由英文写成,再翻译成中文。“每一个篇章一开始都是由大家一起集中讨论,再由我执笔,写完之后王原老师会给出建设性的意见,我会根据意见完善英文,再翻译成中文。整个创作过程都是一边讨论、一边创作。”

写作过程也是学习过程

谈到对于中国科研工作的印象,舒柯文用“amazing”来形容。因为中国化石资源数量庞大,而且,国内科研人员在专业领域的钻研和严谨工作的作风令舒柯文受益良多。

2015年,舒柯文和中科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研究员徐星等人一起去山东省考察,在那里发现了一种小型恐龙的化石。“令人惊奇的是,我们在一堆化石中发现了一根棒状长骨结构,但当时我们都不知道为何小恐龙身上会有如此长的一根骨头。这种类似结构从来没有在其他恐龙当中发现过。”舒柯文带着疑问回到北京。

由于化石标本太过奇特,而且保存也不够完整,所以舒柯文与徐星等人采用了CT和扫描电镜等多种仪器对化石进行分析,获取了包括软体组织上保存的黑色素体在内的宏观和微观信息,还分析了化石围岩和化石上的化学组分,最终确认了奇翼龙腕部的棒状结构是翼膜翅膀的关键组成部分。之后,他们联合署名在《自然》杂志上发表了论文,阐述这一发现。

科研工作的严谨同样被舒柯文应用到科普书的写作中。在写作过程中,舒柯文遇到了与自己科研领域相关的内容,写起来驾轻就熟,但也有不熟悉的内容,他就虚心请教相关专家。

“比如,在写作中国北方中生代晚期的一个古生物化石群——道虎沟生物群时,我们并没有花费太多力气,因为王原老师和其他同事在2014年曾经发表过关于道虎沟生物群脊椎动物的论文。”舒柯文回忆说,但是在书籍最后提到的周口店猿人部分则让舒柯文与另外两位作者犯了难,原因是他们都不是“古人类和哺乳动物”领域的专业研究者。为了不让文章出错,他们一边查阅大量的文献资料,一边虚心请教该领域的同事。

除了保证文章的正确性,舒柯文还希望通过幽默的语言和专业的插图让整本书籍更吸引人。王原曾经评价说:“我特别佩服舒柯文,我见过很多国内学者写的文章,但是没有他写得精彩,不是每个中国人能把文字写得那么精彩,也不是每个外国人能把英文写得那么精彩,他很会用类比。”

比如,舒柯文将生态系统中的生态位比作职场职位,那么生物大灭绝后创造的空位会自然地被那些最早适应的“求职者”所添补。“我相信,这样的比喻可以让艰难晦涩的科学理念在读者脑中有鲜明的表现。”舒柯文说。

未来还会继续与中国交流

5月中旬,舒柯文接受了加拿大一所高校的邀请回国继续做研究,他说,这只是因为那里提供的副教授的职位让他觉得在科研上可以更上一层楼,如果将来有机会肯定会常回来看看,“因为这里有很多朋友”。同样,他也欢迎同行们前去加拿大交流学习。

至于在国外是否也会继续从事科普工作,舒柯文表示,虽然很难挤出时间从事科普写作,但他会继续坚持。“尽我最大的努力保持与公众沟通的科学!”

去年,舒柯文获得金签奖后,他将奖金中的一部分捐给了一个专门资助恐龙研究的加拿大慈善机构,他说,因为这家机构还资助研究生研究项目和实地考察。“我愿意支持古生物研究,也乐于提供给学生发展成科学家所需要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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